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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 虞荼错梦 > 第273章 暗布蛇熏谋柔丝商海浮舟见高低

第273章 暗布蛇熏谋柔丝商海浮舟见高低(2 / 2)

伙计手里的米筛顿在半空,脸上露出为难:“少东家,已经筛三遍了,再筛米粒该碎了,反而影响品相。”柳明轩脸色一沉,指尖敲了敲柜台:“让你筛你就筛!要是客人挑出碎米壳,这损失你担得起吗?”伙计不敢再争辩,拿起米筛重新弯腰忙活,细密的筛网晃动着,偶尔有几粒碎米壳落在地上。

账房先生捧着账本走过来,书页被指尖翻得发皱:“少东家,这是上个月的账目,比去年同期少了三成,库房里还堆着五千斗新米,再卖不出去,赶上回潮天就要发霉了。”柳明轩接过账本,指尖捏着纸角用力,指节泛白:“官府的采买单子呢?往年这个时候,早该订出去大半了。”

“衙役昨儿来传话,说今年的采买要再看看,”账房先生压低声音,眼神往巷尾瞟了瞟,“还说……府里老爷尝了墨家的米,说煮粥不糊底,想优先考虑他们家。”

柳明轩猛地把账本摔在柜台上,瓷杯里的茶水溅出几滴:“墨家的米有什么好?不过是些寻常稻子,哪有咱们柳家的贡米精细?柳家在朝中有人脉,官府怎么能舍近求远?”话音刚落,就看见老主顾李婶提着竹篮走过来,他连忙压下火气,挤出笑脸迎上去:“李婶,来买新米啊?刚到的稻子,筛了三遍,颗颗匀净,煮粥最香。”

李婶却没往粮囤挪步,反而转头望向巷尾:“明轩啊,我还是去墨家粮铺看看吧。上次在你这买的米,里面掺了些碎米壳,煮粥总糊底,你李叔念叨了好几回。”

柳明轩急得往前凑了凑:“李婶,这次真不一样!我让伙计筛了三遍,保证没碎米壳,您买半斗试试?不好吃您来退!”李婶摇了摇头,脚步没停:“不了不了,墨家的米我尝过,颗颗饱满,煮出来的粥又香又稠,价钱还跟你家一样,我还是去那边省心。”

看着李婶的背影消失在巷尾,柳明轩站在柜台后,心里发慌。昨日柳家老爷子把他叫进书房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,老爷子手指点着粮行的祖训,语气沉重:“柳家的粮行靠的是薄利走量,要是官府的单子没了,库房里的新米压着卖不出去,咱们就要亏大本了。”他捏了捏口袋里的银锭,突然拔高声音:“账房先生!让伙计再筛两遍米!一共五遍!务必把碎米壳都筛干净!再去准备些小布袋,每袋多装半两,给老主顾当添头!”

账房先生愣了愣,虽觉得五遍筛米有些费时,却还是应声拿起米筛往库房走。柳明轩独自站在柜台后,目光不由自主飘向巷尾,墨家粮铺前排着长队,客人的谈笑声裹着新米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,像一根细刺,轻轻扎在他心上。他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,心里再清楚不过:柳记粮行靠着“薄利走量”撑了这么多年,要是再留不住客人,祖辈传下来的招牌,迟早要砸在自己手里。

风卷着粮香掠过街巷,城南珍宝巷的热闹却与粮米街不同。这里满是珠玉碰撞的轻响、商贩招揽客人的吆喝,温记玉器铺的掌柜温成海却对着一面铜镜出神。镜架上摆着支新雕的玉簪,缠枝莲纹样刻得繁复精巧,玉质莹白透亮,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,一看就价值不菲。可他的脸色却越来越沉,指尖反复摩挲着玉簪的纹路,连指腹都因用力而泛了红,眼底满是说不清的焦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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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,我来拿支簪子配新裙子。”温家小姐温若曦掀开门帘走进来,粉色罗裙衬得她格外娇俏,发髻上却插着支木雕桂花簪,小巧的花瓣雕得栩栩如生,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木色光泽。

温成海看见那支木簪,火气瞬间涌了上来:“若曦!你怎么戴这种便宜货?温家的小姐,出门插支木头簪子,传出去别人还当咱们温家败落了!”

温若曦撇了撇嘴,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木簪:“谁说是便宜货?这是隔壁墨家杂货铺买的,才五个铜板!戴着轻,不压脖子,而且这桂花雕得多真啊,比你这重得要死的玉簪好看多了。”她说着,伸手拿起镜架上的玉簪,刚举到耳边就皱起眉:“你看这支,戴一会儿脖子就酸,还要五十两银子,除了那些有钱的老太太,谁会买啊?”

温成海气得把玉簪摔在桌案上,玉簪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五十两怎么了?温家做玉器生意三代,靠的就是这‘精致贵重’四个字!你看隔壁的杂货铺,卖的都是些竹编香囊、木雕挂件,哪有咱们的玉器体面?”

温若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从袖袋里掏出个竹编香囊:“可人家的东西实用啊!这个香囊才两个铜板,装香料正好,我买了五个给丫鬟们分了。你这玉器铺,除了富贵人家偶尔来逛逛,平时连个人影都少,我都听见伙计们私下抱怨,说这个月的月钱要发不出来了。”

温成海的脸色更难看了,刚要反驳,伙计就捧着账本走了进来,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:“掌柜的,这是这个月的销量,玉佩只卖出去三枚,比上个月少了一半。隔壁杂货铺的竹编香囊天天卖空,还有那木雕簪子,一天能卖二十多支。”

温成海接过账本,手指都在抖:“怎么会这样?咱们的玉器哪里比不上那些小玩意儿?”伙计犹豫了一下,还是如实说道:“客人说,墨家的东西虽然便宜,可样式新颖还实用,不像咱们的玉器,除了好看没别的用处,价钱还高得吓人。”

温成海坐在椅子上,半天没说话。昨日温家老爷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:“成海,别再抱着‘贵重’的架子不放了,试试做些便宜的银簪、银镯,百姓买得起才会来。再这样下去,温记玉器铺,迟早要关门。”

他叹了口气,看向还在把玩竹编香囊的温若曦:“若曦,你去隔壁杂货铺,把他们的木雕簪子、竹编香囊各买些回来,我看看样式。”

温若曦眼睛一亮,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:“好啊!我早就说他们的东西好看,你终于肯听我的了!”说着就掀开门帘跑了出去。

温成海看着镜架上的玉簪,指尖还残留着玉质的冰凉,心里却五味杂陈。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玉簪上,折射出的光有些刺眼,他盯着那繁复的缠枝莲纹样,忽然觉得这守了三代的“精致”,竟像层厚重的壳,从前是温家的体面,如今却成了绑住手脚的绳,或许真的跟不上如今的日子了。

风带着珍宝巷的珠玉气掠过街巷,城北酒肆街的气息却换了模样。风里裹着浓淡交织的酒香,秦记酒坊的酒保老秦靠在门框上,手里的擦布反复蹭着酒壶,目光却总往斜对面飘。墨家酒坊的伙计小顺正端着粗陶碗来回跑,嗓门亮得能盖过街边的吆喝:“桂花酒,两文钱一碗,不好喝不要钱!”路过的商客听见,脚步都往那边偏,不大的酒坊里很快坐满了人,划拳声、谈笑声混着清甜的桂花香飘过来,衬得秦记这边愈发冷清,连门口的酒旗都显得没了精神。

老秦手里攥着个描金酒壶,里面是秦记的宫廷贡酒,一壶要五十文。可从开门到现在,这酒只卖出去两壶,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壶身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刚要转身进屋,就看见熟客商主张老板提着行囊走过来,老秦连忙迎上去,脸上堆起笑:“张老板,难得来一趟,来壶贡酒尝尝?刚开封的,这香气,紫彦城找不出第二家!”

张老板却摆了摆手,脚步没停:“不了不了,我去对面喝碗桂花酒。你们家贡酒是好,可一碗就要五文钱,墨家的才两文,喝着还顺口,不掺水。”老秦急得往前拦了拦:“张老板,这话可不能乱说!咱们的贡酒是宫里都认的,哪能掺水?都是正经粮食酿的,比墨家的米酒金贵多了!”

张老板停下脚步,笑着拍了拍老秦的肩:“我知道没掺水,可你们往年为了省成本,每壶酒里的桂花都少放些,喝着总差那么点香味。墨家的不一样,那桂花酒喝着满是桂花香,踏实。你看街上的人,都往那边去,我也去凑个热闹。”说完,便朝着墨家酒坊的方向走去,很快就融入了那片热闹里。

老秦站在原地,心里像被什么堵着。昨日秦记酒坊掌柜秦万山把他叫进账房的场景又冒出来,秦万山手指点着账本上的红印,眉头皱成一团:“今年的桂花酒销量差成这样,都是因为墨家。你去对面探探,他们的酒到底加了多少桂花,咱们也加,绝不能让他们把客人都抢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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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攥紧酒壶走进账房,秦万山正坐在桌前,手里的算盘拨得有气无力,见老秦进来,头也没抬:“怎么样?探到了吗?”老秦把张老板的话复述了一遍,声音透着几分无奈:“张老板说,咱们的贡酒少了桂花,没墨家的香。”

秦万山猛地抬起头,眼底满是疲惫,却又带着几分狠劲:“我知道了。你现在就去库房,把所有晒干的桂花都搬出来,每壶酒多加两倍!再把贡酒的价钱降两成,不管怎么样,先把客人留住再说!”

老秦愣了愣,下意识开口:“掌柜的,多加两倍桂花,成本就上去了,降价后更是没什么利润了……”“利润不重要!”秦万山打断他,手掌拍在桌案上,“要是再没人来,秦记酒坊都要关门了,还谈什么利润?快去!”

老秦应声往外走,路过门口时,又瞥见墨家酒坊里满座的客人,小顺正笑着给客人添酒,那场景刺得他眼睛发涩。他知道,秦记这次是真的急了,要是再追不上墨家的脚步,这百年的酒坊招牌,恐怕真的要保不住了。

秦万山坐在账房里,目光黏在窗外。对面墨家酒坊的笑声裹着桂花香飘进来,像一根细针,一下下扎在心上。他拿起桌上的酒盏,往里面倒了些贡酒,琥珀色的酒液晃了晃,却没了往日的光泽。抿一口,舌尖尝不到熟悉的醇厚,只剩满嘴的苦,从前秦记的酒旗一挂,商客能排到巷口,如今却连熟客都往对面跑,往后的日子,怕是要越来越难了。

与此同时,金家布庄的氛围却冷得像冰窖。伙计们趴在柜台上打盹,头一点一点的,柜台后的布匹蒙着层薄灰,连苍蝇都懒得停留。金启安站在二楼窗边,手指攥着几张信纸,纸角被捏得发皱,指节泛白。他望着巷子里来往的人影,目光扫过斜对面热闹的布铺,心里的火气混着焦躁,烧得他胸口发闷。

“老爷,茶来了。”王福端着茶走进来,见地上散落着几张信纸,吓得大气不敢喘。那些信纸上,有的写着“金家借的五百两银子,限三日内还清,否则去官府告你”,有的写着“终止与金家的金线合作,因金家金线掺假,影响店铺声誉”,最狠的是柳家的信,写着“若金家再拿不出合格的金线,就去官府告你欺诈,追究法律责任”。

金启安把信纸扔在地上,脚狠狠踩了踩:“一群势利眼!往年我金家风光时,谁不是围着我转?沈家求着我给他们供货,柳家请我去喝宴,温家、秦家都来巴结我,如今不过是暂时不顺,就都来落井下石!”

王福弯腰去捡信纸,声音发颤:“老爷,沈家、柳家、温家、秦家的人,上午又派人来催了,说要是再不给答复,就真的去官府了。”金启安猛地转身,茶杯“哐当”砸在地上,瓷片溅了一地:“去就去!我金家怕他们不成?等三日后,墨家的雪柔丝没了,西域商户没了货源,还不是得求着我金家?到时候我不仅能还上钱,还要让这些人都来给我赔罪!”

他走到书架前,伸手按住《论语》的书脊,轻轻一推,书架后露出一个暗格。暗格里放着一叠泛黄的账本,账本上记录着金家这些年掺假、偷税的证据,西域金线用铜丝裹金粉,布庄的布匹短尺,粮铺的米里掺沙子,还有偷税漏税的明细。这是金家的命根子,也是他最后的底气。

金启安拿起一本账本,指尖摩挲着泛黄的纸页,眼底满是狠戾:“墨家现在越得意,三日后摔得就越惨!只要毁了雪柔丝,墨家就会身败名裂,紫彦城的布市,还是我金家的!”王福站在旁边,不敢说话,只觉得账房里的空气越来越冷,窗外的阳光照进来,落在账本上,却没半点暖意。

金启安把账本放回暗格,书架缓缓归位。他走到窗边,望着墨家布铺的方向,那里依旧热闹,客人的笑声像一把刀,扎在他心上。可他不知道,暗格角落的蛛网里,正藏着一只小小的蜘蛛,慢慢织着网,那网,不仅要网住墨家,还要网住他金家,网住所有藏着秘密的人。紫彦城的商海,正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暴,而这场风暴的中心,就是三日后的“墨字号”货船,和那批看似普通,却牵动着所有人神经的雪柔丝。

而此刻的栖月幽庄,墨泯正坐在书房里,手里拿着小斯送来的纸条。纸条上写着“沈记布铺加了足尺标记,柳记粮行多筛米,温记做银簪,秦记添桂花”。墨泯指尖轻轻敲着桌面,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,中秋商会那桩事,她要的不是拆穿金家,而是让紫彦城的商家明白,诚信才是立根之本。可报告里提到的码头异常,又让她皱起了眉:茶摊伙计的手太干净,骡车挡板的暗格,货堆旁的腥气,还有那个画着“影”字的铁牌……这些绝不是金家能做到的。

“岑儿。”墨泯喊了一声,岑儿立刻从门外走进来。“让苍儿去查那个‘影’字标记,还有盯着金家的动静,然后去黑风口看看,顺便告诉船老大,三日后的船,改走芦苇荡的航线。”墨泯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再让织锦巷的布铺掌柜,多准备些桂花布,天冷了,百姓该做冬衣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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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儿应声退下,书房门扉轻合的声响被风揉散,只剩墨泯独自立在窗前。院外的石榴树缀着满枝红果,风过处,叶子簌簌落在青石板上,滚到墙角便没了动静,倒让这静谧里多了几分秋日的脆意。她望着天边那道被朝阳染金的薄雾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间的桂花簪,簪头珍珠映着晨光,暖得像那日集市里,诗言替她拂去的糖霜。

昨日诗言趴在窗边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,软乎乎的声音裹着期待:“等雪柔丝的船平安到了,咱们去织锦巷挑布,给你做件新的长衫。”想到这儿,墨泯眼底泛起柔意,指尖轻轻碰了碰袖口的墨纹,那是诗言上次帮她缝补时,特意绣上的小纹样。

风又卷着片石榴叶落在案头,她弯腰拾起,叶脉脆得一碰就响。这时才想起清晨递来的简讯,只寥寥一句“码头货堆周边似有异常,待进一步探查”,没说具体缘由,却让她心里悄悄存了丝隐忧。视线越过院墙往城南码头的方向飘,晨雾该散了,不知“墨字号”货船的伙计们,此刻是否已将雪柔丝清点妥当。

她没去深想金家近日的沉寂,也没细究那“异常”藏着什么门道,只望着巷口渐渐清晰的人影,等着青岑带回进一步的消息。阳光慢慢爬过窗棂,落在案头的石榴叶上,将叶脉照得透亮,倒让这等待的时光,多了几分沉稳的底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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