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真是过分,这当年为什么会发生洞房花烛夜的事,谢长老就开口判定,是谢天璇勾引自己的哥哥谢崇,我敢问萧夫人,你,为人刚烈,怎么又会心甘情愿委屈自己,把自己的儿子放到玄宗呢?”宁白毫不避讳,劈头盖脸问向萧华容,他本来是想直接去找萧祈,但料对方肯定有防备,他知道自己跟宁静和面和心不和,自己本性又是个宁折勿弯,万一萧祈倒打一耙,说他跟沧溟宗有染,那不是正中萧祈下怀。他可是知道的,萧祈管萧华容叫干姐姐,可是幻境中的意思表明了,萧长老并不想萧华容插手沧溟宗之事。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宁白心觉自己不能在坐以待毙,他得做点什么。萧华容冷笑,:“小神官大人,您还太年轻了。”“你这么问,是要同仙盟百家做对抗?”萧华容说:“在场的人可都看见了,宁静和跟宁容景,也都看见了,你还没出生,你什么都不懂,所以别耍花腔。”宁白只觉得她心虚,所以更有搞头,“我金丹尽碎,无法抵抗天诛之劫,倒是风陵台山崩水竭,我是无所谓的。”“风陵台跟玄宗有你们这样一些人存在,当真恶心至极。”萧华容道:“那是你们上仙的大事,你不做,有的是人做。”“是吗?”宁白早便感觉玄宗风雨欲来,不是其他,而是谢昼雪心底那股难以平衡的怨气,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在幻境中看到谢昼雪来到自己棺材前,但肯定有什么隐情。宁白顿了下,他对萧华容这句话其实无话可说。一个把儿子当利用工具的父亲,谢昼雪作为儿子,难道就真的不会感受到痛苦吗?跟他谈情说爱,就好像是照顾一直惊慌失措的鸟,与其说,他们每一次相拥亲吻像是一场厮杀,他更觉得,谢昼雪心中有着无尽的痛恨,可是因为自己受的是正统仙门的真善美教化,所以才无法黑化。谢昼雪,也是个人。是人,就不可能没感情,没有情绪。他都恨疯了,恨不得灭掉这个世界。他的情绪,已经接近麻木。就算是这样,所谓的宗门还要用尽全力榨取他最后一丝价值,说句真心话,他只是觉得心痛。宁白道:“怎么不让你儿子上?你儿子不是比谢昼雪优秀吗?”“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人,真是无耻至极。”宁白道:“你们等着死吧,看谁为你们收拾。”谢凛迭从未见到自己母亲如此的惨白之色,他雄赳赳气昂昂辩护:“你算老几?你骂我阿娘做什么?”“没教养的东西。”谢凛迭骂人脏:“成了堕仙,就别喊什么责任了,你叔叔宁静和都没承认你,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呢?”“你是畜生。”宁白起身离开,他骂脏话,指名带姓:“你与萧华容,都是同出一辙的畜生,毒妇的儿子生出歹毒人,而死老头子维护歹毒的你们,所以你们会自己灭亡。”萧华容气到面容抽搐,大声喝止:“把这个混账给我赶出去!”宁白发泄了一通脾气,他掀开营账,出来透气。户外传来烤肉刺啦刺啦的响声,宁白呆愣片刻,他本就是为了谢昼雪而来,可是他却听到了一些令他意外的声音。玄宗长老谢礼跟谢昼雪的姑姑谢愁眠说话。芳草碧连天,塞外孤城寺。谢礼头发花白,说道:“谢栖芜从沧海秘境中回来,没有带回魔主的信物,那他干什么去了?”“作为玄宗首席弟子,日后未来的玄宗继承人,却与风陵台堕仙纠缠不清,”谢礼神色威严:“愁眠,我早就说过,此子不能留,你瞧瞧,他都做了什么?”谢愁眠一席梨花白,容颜月亮般柔美。“父亲,你不能这么对待姐姐,她是养女,可她毕竟是谢家的人,难道就仅仅因为过去的错误,就要重新惩罚她吗?她已经在寒狱待了二十年,又为何要刑罚院重新审判,让宁静和置他于死地?”“母子一别二十年,”谢愁眠说:“我作为姑姑,只是心疼年幼失怙的孩子,谢家,有哪个把他放到心上了?”谢礼道:“反了天了?谢天璇将我这个父亲置于何种颜面?我既不要谢崇管我,也送了谢昼雪去了琅琊书院接受最好的仙门教化,他一点出息都没有,连大乘境都没法入也就算了,他何曾叫我一声祖父?”“……”谢礼道:“差劲就是差劲,没资质就是没资质,你不用多说什么话,我这个当父亲不比你了解得清楚?”谢愁眠心疼地心像是拿刀子钻,她倒宁可,姐姐跟侄子离开玄宗这种是非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