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白重复,“还有,天枢上仙是我一手提携,如果祖母你没什么事,不要随便对人家指指点点。”“我与他有情。”宁白笑笑:“祖母,阿宁给您祝寿。”宁老夫人懒得跟脾气风云变幻的孙子计较了,她摆手:“随便你,我要去休息了。”天地一隅间,又只剩下了谢昼雪宁白二人。风声静悄悄,没有很烫。雨声隐没在雾霭重重的山,宁白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远,可仍然有一股疏寂寥落之感。他仰起头,注意力落在远方的一片树叶。树叶掉落了,飘零了,却没有忧郁担心的未来。他身为天都城城主,难道终究是必须按照既定的路回去吗?宁白望着谢昼雪,心尖突然种了一颗种子。总觉得种子迫不及待,长成参天大树。宁白叹息,“谢昼雪,你像个阉人。”谢昼雪:“我此生从无不奈何之事,唯有你,我放心不下。”宁白走到他身边,手扒他肩膀,“你原先不是还为自己不能筑基而伤心得要去死吗?”谢昼雪低眉,凝神看着这怪东西,说:“就你记性好。”宁白嫌弃谢昼雪只管公事,不管自己,“那师尊怎么惩罚我咯?”谢昼雪捏他的手:“这么没个正形,倒不像你了。”宁白:“人是会变的,比如你夫君我,就是个吃白食的大废柴。”谢昼雪皱眉,“夫君?”“你跟几个人开过这种玩笑?”谢昼雪又想亲宁白惩罚他,可想了想不太可。“就你能。”宁白原身比谢昼雪矮小半个脑袋,他不肯放开谢昼雪肩膀,“我不是随意开玩笑的人。君子坦荡荡,小人长戚戚。”“骂我是贼?”谢昼雪有些不习惯了。几天的确进展太快,导致他食髓知味,进化到快要磨灭道心,泯灭良心了。宁白踮起脚,从后往前伸手挂谢昼雪脖子,下巴压他颈子上说:“你抱抱我嘛——”谢昼雪:“…………”他听宁白说完这句话,脚退后一步,结果不小心踩到湿滑粘腻的青苔。嗖!摔了!谢昼雪存心不用灵力,宁白啊一声,连他人带谢昼雪一起跌进河里!宁白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,是不是要水下渡气,亲亲了。结果事实出乎他的意料,溪水的深度只有他们腰部以上一点的距离。谢昼雪控制着宁白的腰,不肯放。宁白感觉他对自己的腰有迷之成谜的掌控欲,只好说:“你松松你的手。”“就这点爱好没办法,你会跑,我当然不能放。”谢昼雪往耳鬓挽自己的发丝,宁白瞥见了,偷偷斜眼,再看细看,左看右看,眼神极其不老实。宁白:“把你小动作收一下,我看到了。”谢昼雪拆掉了自己发簪,长发流水般倾泻,他往后捋捋自己的头发,拧了头发末梢的水珠。宁白想谢昼雪就是纯好看,纯漂亮,小把戏一套又一套。谢昼雪冷笑:“好看吗?”宁白居然沉下去,用流动的溪水冲散自己脸颊的热意,“你往右边走,就是死亡深度了,你还这么孟浪呢……哼——”谢昼雪想抽他,想了下,忍住了。他上前抓住宁白的腰,拎起他的衣领上来。谢昼雪压宁白脖颈到自己胸膛,右手摁着宁白后脑勺,低头在宁白耳边说话:“还真黏人。”“哼。”“就黏人,一辈子。”谢昼雪随他去,他扶着宁白,往岸上走。他仍然感觉宁白骨架子瘦削,需要人保护,本以为可可爱爱就是装的,哪知道是纯天然。好了,更爱了。没办法不去爱,只会更爱。更多更多的爱。——因为爱着他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。谢昼雪笑:“好,我带你去灵泉旁泡温泉。”宁白:“…………”等等,一起泡温泉?跟男人??月明星稀。谢昼雪扯着宁白穿梭于荆棘丛中,尖锐的倒刺划伤了他的手背。宁白看到了,他恨气走到谢昼雪面前,骂他没脑子,自己可比他熟。宁白拿根棍子敲开那些耀武扬威的藤蔓,藤蔓缩头缩脑,委屈耷拉着。咻的一下缩回去。过了十几分钟,宁白带谢昼雪穿过了这条小路,他脚酸腿疼,一屁股坐到石墩上,哎呦叫唤。宁白锤着自己的肩膀,气得要死,说:“又不是我没灵力,这些个混账东西我一把火就烧了!”黑色的夜空沉在谢昼雪的身后,他微微笑起,感受着这股子寂静打破的热闹。谢昼雪拉宁白的手过来,他让宁白坐到自己腿上后,手揉捏他的小腿肚子,开玩笑说:“才几百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