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她经常喝的、但那一年只喝了瓶即将过期的酸奶牌子。
此时这家酸奶品牌并没有做大,包装质朴、瓶内含量几乎是后来的两倍,价钱却还低了些,是真正意义上的物美价廉。
看着柜台上摆着的七八瓶酸奶,郑旗失笑:“小姑娘,你这是把我们架子上的酸奶全拿走了吧。”
他看着也才二十几岁,顶多是哥哥的年纪,却满满的长辈语气。
见白啄点头,郑旗没忍住笑了一声,找了个袋子,帮她把酸奶装进袋子里时语义不明含笑道:“拿完了好。拿完了好啊。”
白啄并没接腔,只是付钱时抬眸看了一眼,他幸灾乐祸的语气太过明显,想忽视都难。
郑旗是个自来熟,没人回应,也并不觉得尴尬,只是感叹道:“还真是不容易,我还能见到第二个这么喜欢喝这家酸奶的人。”
这家公司也是后面才起来的,前面十几年销量一直不好,有度甚至面临倒闭。
没什么特别的原因,就是它的味道是在一众酸奶前显得比较独特。
喝着有股淡淡米酒的味,太奇怪了,大多数人都会适应不了,毕竟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喝米酒。
但白啄却很喜欢它的味道,从喝第一口时就喜欢。
就是后面又出了别的口味,她还是只喜欢这一种。
“有点沉,小心点啊。”郑旗把袋子递过来时又笑眯眯地说了一句。
白啄默默接过酸奶袋子,出于礼貌回道:“谢谢。”
“丁零当啷......”
商店门口珠帘响动,又有客人进来。
白啄转身,并没在意,她低着头,准备等人走进来她再出门。
“没了。”身后郑旗的声音中止不住的笑意,“一瓶都没了,您今天恐怕要断奶了,忍忍啊!”
正准备往里面第二层架子走去的人脚步一顿,扭头才看到门口站着的低着头穿着初夏长裙的女孩,视线一垂,看见她手中拎着的东西。
装了大半袋,全是那一种类型的酸奶,袋子太沉,坠在下面,把手心勒得发白,她提着袋子往门口走时,发现那道白一直延续到她手掌侧面,深深一道。
“找到个志同道合的可真不容易是不是?”郑旗揶揄道,“这家公司还不倒闭绝对少不了你们俩的添砖加瓦。”
“没了酸奶,要不换个别的呗,郑哥请你喝!”他突然起了坏心,“钙!也差不多,同样相当符合你气质!”
酷哥抱着瓶钙,这景象谁不喜欢看!
来人收回视线,没接他话茬,拉开旁边饮料柜,拿了两瓶矿泉水,放到柜台:“一起结了。”
“结什么结!谁买的我到时候......”
门前珠帘又在响,听着比平时更显急躁的声音打断了郑旗的话语。
郑旗看向门口,就见才迈出门的小姑娘又转身走了进来。
白啄拎着袋子的手因为用力在微微发颤,正紧紧盯着面前正准备付账的人,神色早就不复刚刚的平静。
见她神色不对,郑旗忙问道:“那个小妹妹,怎么了?”
白啄却还是紧紧盯着那个背影不说话。
她刚才听到了许厌的声音。
虽然就几个字,但白啄确信,就是他。
所以她立刻转了身,看着下午才出现过的背影又一次出现眼前,白啄连眼睛都不敢眨。
也许是视线太过灼热,连当事人都察觉到了不对,白啄亲眼看着那个背影慢慢转身,直到视线定格在她的身上。
白啄的眸子颤了颤,盯着那张想了千遍万遍的脸,只觉得鼻子发酸,但她不敢哭,怕眼泪模糊了视线,等她再擦干时面前的人又不见了踪影。
见面前的小姑娘直勾勾地盯着许厌,郑旗忍不住了,悄悄问道:“认识?”
许厌不明显地蹙了蹙眉,摇摇头。
“那这是怎么个情况啊!”郑旗小声抓狂,“人姑娘没见你之前好好的,你好好想想到底......”
他还没说完就猛地噤声,看着门口姑娘一步一步走过来,在距离许厌两三步的距离停住。
郑旗看着这一幕,有些紧张,下意识地想要从柜台后面出来,以防出现什么突发事件。
但又一想,就一个小女孩,许厌那是跟一群男生干架都不怵的狠人,能出什么事,就又硬生生把自己钉在了原地。
接着郑旗就看着那个柔柔弱弱、背挺得很直的姑娘,站在许厌面前,像敌人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半晌,她低下头,费力从袋子里面抽出一瓶酸奶,递到许厌身前,温声细语:“请你喝。”
郑旗:“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