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云霞和乔彩霞不知道自己爸爸小时候那么苦。
也不知道自己妈妈原来是因为这些原因,才带着爸爸的骨灰回国。
两个小姑娘懂事地一边一个抱着妈妈的胳膊,眼眶通红。
一路上姜淳于和林小七换着开车,没事就和乔嫂子聊聊国内的情形。
她们来了这里,就要努力忘记火奴鲁鲁的生活,尽快融入现在的社会。
第二天下午,车子停在了一个村子的前面。
姜淳于下车,看着原本因为村里来了汽车,跟着车子跑的孩童一哄而散。
“他们好像怕我。”
姜淳于无辜地举着手里的奶糖,回头对林小七抱怨,“我长得就这么吓人吗?”
她长得是不吓人,相反还很漂亮。
但是一个剪着短发,穿着军装,身上带着铁血气质的军人,怎么看也不够亲人。
林小七笑着下车,伸手去接姜淳于手里的奶糖:“要不,我去喊他们试试。”
“不用,他们肯定回去叫大人去了。”
现在的村子里,连自行车都很少,不要说他们这种军用吉普车。
这些孩子回去一说,大人肯定以为是上面来人,到时候村干部肯定会来。
姜淳于把奶糖又装回了兜里,也亏得空间保鲜,不然这么热的天气,这奶糖早化了。
果然,没一会,几个汉子兴冲冲地跑过来。
领头的是大队长,后面是会计,还有民兵队长,妇女主任。
这是村里干部都来了,就差小队长了。
“同志,您好。”
大队长是个非常质朴的汉子,上来一把抓住林小七的手用力握了握,“请问你们是有什么事吗?”
林小七也热情地握住大队长的手:“同志您好,我们来找个人,乔柏年你们认识吗?”
“乔柏年?”
大队长想了想,一时没想起这个人,立刻看向一旁的会计,“老巴子,我们村有这个人吗?”
乔是村里的大姓,大队长和会计都姓乔,就连民兵队长都是他们乔家的姑爷,而妇女主任是乔家的媳妇。
可以说,乔家在大队,那是一家独大,没有人敢得罪。
“好像没有吧。”
乔会计皱眉,他常年管账本,村里的人他就没有不知道的,乔柏年这个名字在一串年字辈中扒拉了半天,还真没有。
大队长和会计都是年字辈的,但是一时确实想不起他们村里还有这个名字的。
乔嫂子忙将男人写的纸递了过去:“乔柏年是我男人,他在家排行第四。我公公叫乔延龄,孩子大伯叫乔松年,孩子三叔叫乔长年。”
乔家三兄弟的名字,用的是松柏长青这四个字。
这纸上的地址是乔四,也就是乔柏年自己记在脑子里的。
他和父母失散的时候已经八岁,全家出去投亲的路上,父母反反复复在他们兄弟姐妹耳边叮嘱,父母的名字,家里的地址,就怕路上走散,起码孩子还能记得回家的路。
乔柏年和父母走散后,就找了好心人借了笔墨,把家里的地址,他爹娘的名字,还有哥哥姐姐弟弟的名字都写在纸上。
原本他还想着揣着这地址,走回家乡。
那时候战火纷飞,他一个孩子,想靠自己走回去无异于龙潭虎穴。
这张纸,他揣在怀里,到哪都没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