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宴西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后,大队长二话不说开具了证明,还从抽屉里翻出些晒干的碎草药,热情地塞到沈照月手里。
“小同志,这些你拿着,能装得像些!”大队长笑呵呵地说,粗糙的手指点了点那些草药:“咱们村赤脚医生用的都是这些土方子,可比不上你们卫生院的精贵药品。”
沈照月立刻会意,郑重地接过这些晒得黄的草药:“谢谢您!”
她小心地将它们放进挎包,和银针放在一起。
“不用客气!”大队长摆摆手。
从知青办出来,两个人没多久,便来到了康庄村外面。
闻宴西突然停下脚步,从路边的草垛后摸出把锄头和草帽。
沈照月正疑惑着,就见他熟练地往脸上、身上抹了些泥土,又戴上那顶破旧的草帽。
“这……”沈照月微微挑眉,没想到之前的村民装扮还不是全部伪装。
此刻的闻宴西弯腰驼背,活脱脱就是个饱经风霜的老农,连那双常年握枪的手都刻意弄脏了,哪还有半点军人的影子?
见她愣住,闻宴西压低声音解释:“我这张脸在边境太显眼。”
他抬手正了正草帽,帽檐投下的阴影完全遮住了他锐利的眼神:“敌军情报里,有我的画像。”
沈照月这才恍然大悟,看着眼前这个“庄稼汉”,突然觉得既陌生又新奇。
闻宴西声音压得更低,不放心地嘱咐道:“进了村,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。你自己注意安全!”
说着,他指了指不远处那片金黄的稻田,沉声道:“我们会在这边往村中心搜寻。”
他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条隐蔽的路线:“有急事就来找我们。”
沈照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稻浪翻滚,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波光。
她点点头,突然想起什么,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小药包来:“驱蚊虫的,小叔带在身上!”
闻宴西握紧药包,最后深深看了沈照月一眼,这才转身弯下腰,扛起锄头朝稻田走去。
不过瞬间便融入了田间劳作的农民队伍中,除了个头高以外,再也分辨不出区别来。
沈照月深吸一口气,整了整自己的挎包,朝着村子里走去。
阳光照在她朴素的蓝布衣裳上,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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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村长!村长!”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冲进村长家院子,激动得直拍大腿:“咱们村来了个知青,说是来义诊的,您快去看看吧!”
他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喜色,这义诊的好事他只听邻村人炫耀过,没想到今天终于轮到他们康庄村了!
“啥?你说啥?”村长正端着饭碗,闻言筷子都掉在了地上,嘴角还挂着半粒米饭就冲了出来。
他胡乱抹了把嘴,眼睛瞪得溜圆:“真……真的?”
“千真万确!”村民兴奋地比划着:“就在村口大槐树下支摊子呢!那姑娘长得可俊了!”
村长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跑,边跑边喊道:“快!快去通知乡亲们!让老人孩子都先来看!”
村口的老槐树下,沈照月借了几个老头下象棋的桌子,直接支了个简易的义诊摊子。
村民们见状,三三两两地聚拢过来,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知青姑娘。
“这姑娘长得可真俊俏,皮肤白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!”一个扎着头巾的大婶小声嘀咕,引得周围几个妇女连连点头。
“她那小布包里装的都是啥?怎么还有针呢?”另一个老汉眯着眼睛,努力想看清药箱里的物件。
几个孩子躲在大人身后,怯生生地探头张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