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呃……”林予然一瞬间闭上眼,偏着头脸上一片痛苦神情。
“不要妄想摆脱我,林予然。”祝宁宴面无表情却动作凶悍,警告着这不安分的小祭品,“惹恼了我,你承受不了后果。”
“不要……我疼……求求你……”林予然呜呜咽咽的哭,晶莹的泪花被天花板灯光折射,晕成模糊的一片,他根本看不清眼前鬼的模样,受不了的哀哀求饶。
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遭受这些,心里百般不愿身体却已食髓知味。
灯光在林予然满眼的泪花花里晃了整晚,他哭的凄惨也没能惹来鬼的一点怜惜,不知何时才沉沉昏睡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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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清晨,林予然醒来有一会了,但是一动不敢动,因为旁边睡着只厉鬼。
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,毕竟也没有研究显示鬼是不是需要睡眠。
林予然喉咙痛眼睛痛身体痛后面也痛,侧过身悲伤又委屈的抱紧自己,觉得自己可能是全世界最倒霉的人了。
又被女鬼追杀又被男鬼强上。
那鬼无声无息从后面贴上来环抱住他,林予然吓得惊叫一声。
他看起来太憔悴了,脖颈上的勒痕和掐痕经过一夜的沉淀变成深紫色混着淤青,看起来无比可怖,经过这几天的惊吓搓磨身体也瘦的不成样子,哭的次数太多眼睛也红肿的厉害。
祝宁宴盯着他看,伸手去碰他红肿发烫的眼睛,凉凉的手贴上去缓和了一些灼热。
真可怜啊……祝宁宴想,这么脆弱、随便碰一碰就会死的人,为什么还这么执着的想活着。
活着有什么意思,哪有死了来的快活。
这样想着,他的手轻轻拂过那些伤痕处,林予然只觉得身体到处都泛起一阵凉意,他不安的动了动身子,想从他怀抱脱离出来,却被祝宁宴从后面像捏一只小猫般捏住后脖颈,顿时又僵住。
“我要……去上班了。”他声音小的可怜,但祝宁宴听的清楚。
“不害怕?”祝宁宴问他。
“害怕。”林予然可怜道,“所以你能不能别弄我了。”
祝宁宴指的是昨天碰到的婚纱女鬼,但林予然被吓得有点脑子不清醒,以为他在问那档子事。
两人驴唇不对马嘴,祝宁宴沉默了一下,放开他,然后消失了。
林予然在屋里四处看了看,确认厉鬼真的消失了,这才从床上爬起来,快速洗漱穿衣。
他在刷牙的时候看到自己脖子上的掐痕淡得几乎看不见,眼皮也没有刚刚那种又烫又肿的感觉了,还疑惑了一下,自己的自愈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?
不过马上要迟到了,林予然也没时间仔细研究,拽着外套飞奔出去。
今天是阴天,不见一丝太阳,林予然不知怎么的心脏一直跳的厉害,第六感在持续发出警告。他总觉得周围的景象和从前看到的不太一样。
比如小区那片池塘边上的柳树下,有很多“人”挨挨挤挤的凑在一起,林予然直觉那应该不是人,也不敢仔细看,余光轻轻扫过便赶紧收回视线。好在那些东西似乎并不会注意一个普通人类。
比如楼下阴影里站着的无头……鬼魂,抱着自己断掉的脑袋来回游荡。
比如地铁轨道上飘着三两个面目全非的东西,有的脑袋还在地上,只有身子来回晃来晃去,看着是在找地上的脑袋,在地铁列车驶过来的时候捡起头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,然后鬼魂身体被穿过。
林予然害怕的同时居然还有点想笑,这是真抱头鼠窜。
鬼避
林予然给玄明心打了个电话,对方很快接起来。
他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其实还是被吓得声音有点抖:“大师,我现在能看到鬼了,好多鬼到处都是……”
“而且我昨天在工作室也撞鬼了,还差点被弄死……怎么办啊?”
玄明心一惊:“这么快?能见到鬼说明你阴气入体很深了,已经半只脚踏入鬼蜮。不过大部分鬼都没有伤害性,只会在生前死的地方来回徘徊,因为有些执念没法自主投胎,我和师父就在常年超度这种鬼,所以不用怕,只要你不去主动招惹,就不会找你。”
林予然听他这么说,顿时放心了点,要是这些鬼不害人,就是来回游荡,好像问题不大。
“要注意别惹上那些厉鬼,他们怨念深重,喜欢杀人,碰上基本就是死路一条。”
厉鬼?还有比自己家那只更吓人的厉鬼吗……昨天还让工作室的女鬼魂飞魄散了……这个好像也问题不大。
“我和师父在调查林家的事,暂时不方便离开。你最近可能会生病,最好呆在家里,少往外去,要是出去也尽量不要去死过人多的地方,尤其是医院、坟场和人流量大的地方,那些地方鱼龙混杂,夹杂的邪气和阴气会更多,等我们回去再给你驱除阴气。”
林予然盯着地铁外面一棵棵掠过的小树发呆,人流量大的地方?他就在市中心人流量最大的大楼里工作。
更别说隔壁就是一座医院……两毒俱全啊。
但是不工作他就交不起房租,就要睡大街,就要饿死。
没有家没人管的小孩,没有选择。
算了,人固有一死,但不能饿死。
更何况,他还要努力挣钱,供妈妈治病,这是他唯一的念想了。林家总是拿这个威胁他,林予然烦透了。
“谢谢大师,我知道了。”林予然挂了电话,看了看眼前这座高耸的建筑。
北极星设计工作室所在的大楼是建设在一座商场上面的,下面五层都是大型商场,从六层往上就是商业写字楼,总共有56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