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钗玉饰，红袍喜裳，今日是赵心言出嫁的日子，也是她离开大周的日子。

赵心言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，任凭侍女们帮她装扮。

“今日出嫁，应该高高兴兴的，怎么一副苦闷的丑样子。”皇后拿着一支玉钗在赵心言头上比划着。

“哼，我为什么如此苦闷，您会不知道原因吗？”赵心言冷笑，“别以为我不知道，我嫁到大魏这件事，也有您的手笔。”

皇后放下簪子，温柔地注视着赵心言：“好孩子，你身为大周的公主就该担起公主的职责，明白吗？而且，这大周的一切都由你父皇说了算，我们是没有能力去左右的。”

赵心言笑了，笑得如秋日里凋败的花朵，言语间尽是讽刺，“是啊，您不就是父皇手里最好用的刀吗？一辈子只有被利用的命，一辈子只能活在他的驱使之下。”

皇后闻言，捏着她的脸，将她刚上的口脂胡乱地抹掉，赵心言的妆容瞬间变得乱七八糟。

“刀又如何？至少我不会被他像丢抹布一样舍弃掉。”

皇后站起身，说道：“来人，九公主因不舍离宫，将妆容哭花了，给她补补妆。”

随即侍女进来对着赵心言继续装扮。

钟鼓齐鸣，礼炮连响，司徒兄妹走在最前方，身后跟着的是大周送亲的队伍。

赵决和皇后还有一众皇子站在城楼上，惯常演着家人情深的戏码，用满目的忧伤和满脸的愁容告诉百姓他们的不舍，昭示所谓执权者的仁义。

而赵心言坐在喜轿里，在鲜红的喜帕下，眼角落下一滴泪。

“你不是不喜欢赵心言吗？她出嫁你为什么看起来却不开心？”谢徽给常尽欢夹了一块莲枣糕。

常尽欢咬了一口，“我是不喜欢她。而我现在的不开心并不是因为我同情她的遭遇，我常尽欢没这么善心泛滥。我只是觉得，在大周只是因为皇帝的一个命令，不论男女，就要将自己的下半生贡献，没有任何权利掌控自己的命运，这种感觉太糟糕了。我不想这样。”

谢徽语带无奈，“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，当然不能理解皇权的绝对服从性。”

常尽欢将手放在谢徽的手上，眼里带着浓烈的赤诚，“谢徽，答应我，等你坐上皇位之后，一定要做一个开明仁义的好皇帝，要以百姓为本，而不是以自己的私心。”

谢徽看了一眼常尽欢的手，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。

“你想好怎么摆脱掉这桩婚事了吗？”

常尽欢叹口气，“没有。”

谢徽想了想，“要不……”

此时常尽欢已经听不见谢徽剩下的话语，她耳边只听见轻飘飘的一句【触发攻略方案执行点】，紧接着她就没有了意识。

谢徽看着常尽欢神情不对，试探地问道：“你……怎么了？”

常尽欢温柔一笑，“多谢七殿下关心，尽欢没事。只是希望殿下日后少与尽欢来往，瓜田李下，惹人猜疑。臣女尤其不希望二殿下误会。”

谢徽闻言，不由得皱眉。

常尽欢起身，对着谢徽恭敬行礼，“殿下，若是没有什么事情，臣女告退了。”

说罢，她转身离开。

谢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，心底里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。

回到长月宫，常尽欢一脸喜滋滋地收拾衣物。

崔悦不明所以，“尽欢，你是怎么了这么开心？”

常尽欢笑意盈盈地回答：“因为十月初三我就要跟二殿下成亲了，嫁给心爱之人当然喜上眉梢了。”

崔悦满脸疑问，心爱之人？开心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