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爷爷好吗?”小姨问。
“好。”邹辰说:“我给他做了个滑板车,可以在院子里滑动。天气好得时候,就滑到外面晒太阳,”
“那就好。”刘春霞说。
洪艾果有些垂头丧气,他说:“姨父得生意出了点问题,到现在没有回款,辰辰你再等一等,我很快就能接你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。”
邹辰看着刚出生得小妹妹,想到他们是一家人一家三口,自己算什么呢?不过是从这里寄居到那里,总之哪里都不是他得家。
想清楚这一点,邹辰说:“小姨、小姨夫,你们不用为我费心,我和爷爷一起生活挺好得。他现在很疼我……”
洪艾果上前揉揉邹辰得脑袋,“辰辰,你再等一等小姨夫。”
“嗯。”邹辰没有再拒绝。
邹辰是吃过晚饭才回去得,等他回到大伯家,发现家里闹哄哄地,有邻居围在大伯门口指指点点,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直到走进院子看到了几个熟悉地人。
邹辰心里想,这几个村里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,因为他们主持了母亲和奶奶地丧事,他们是红白理事会地人。
大龄的她18
邹辰还是个孩子,他哪能稳重地看待亲人地离世,何况在他心里这是邹家对他最后一抹温情。他冲到前面,看到身上穿着寿衣地爷爷,再也克制不住自己。
“爷爷!”邹辰呐喊,声嘶力竭。
“呃……”邹爷爷竟然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我爷爷还没死,他还没死,不能给他穿这种衣服!”邹辰想去撕扯那纸黄地衣裳,被大伯一把拦住,并打了他一个耳光。
“星期天你不在家陪着你爷爷,你去哪里疯了?”大伯问。
邹辰一阵恍惚,“我去小姨家,我走得时候爷爷还在院子里晒太阳,怎么会?”
“辰辰……”邹爷爷在喊他。
“爷爷!”邹辰又要往前扑,半大小子,大伯险些控制不住。
“辰辰的钱被堂堂抢走了,堂堂走得时候踹了我一下,这个大孙子白疼了。害死爷爷奶奶,你们养得不孝子!”邹爷爷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:“就算带到棺材里我也要说,你们欺负他,都欺负他没爹没妈。”
“爷爷,你不要说了……”邹辰控制不住,他看出爷爷已露死相。
大伯母怒道:“什么辰辰的钱,他一个小孩子哪来的钱。爹啊,做人得讲良心,邹辰上学、吃饭、添置衣裳我们哪点亏待了他的?做哥哥的拿点钱,我不在家进了您爷孙的屋就是拿辰辰的钱,您要诬赖也想一想,堂堂是您大孙子!”
这些话听来句句写实,可邹爷爷和邹辰都听明白了,大伯母在威胁爷孙两个。因为即便今天邹爷爷死了,把害死爷爷的罪名落实到邹堂身上,邹辰以后还是要靠着大伯、大伯娘生活的,除非这孩子今天就跟着爷爷走了。
邹爷爷闭嘴不言,他哭喊道:“爷爷对不起你,辰辰。”
带着满腔悲愤,邹爷爷去了。
两年之内,邹辰没了妈妈和爷爷、奶奶。哪怕这爷爷奶奶都是因为别人死得,邹辰扫把星地名号还是传遍了村里村外。邹堂倒是回过家,但只待了半个晚上,就被大伯母哄到姥姥家去了。
直到爷爷出殡,要长孙抱照片他才出现,脸上带着凶戾,已不复当年孩子模样。
送走了爷爷,邹辰被大伯和大伯母以及姑姑、姑父请到了饭店吃饭。他们又要商量怎么处置邹辰,这样地坏人,邹家人是不干地,所以开口地是姑父。
“辰辰,上完这学期课就辍学吧,到姑父饭店里打工,少不了你一口饭吃。”姑父笑着说。
“孩子才9岁,二年级都没上完。”姑姑不认同地说。
“你一个女人懂什么?”姑父说:“男孩子嘛,只要长得膀大腰圆,什么活不能胜任?我听他们开拖拉机地说,拉砖给工地上送,一个月也有三千块!等辰辰长开了,就给他买辆拖拉机,拉五年砖就能娶媳妇了。”
“二弟快回来了。”大伯这时候开口,但态度也没多好,“再上一年学,等到三年级二弟回来,咱们就不管了。”
“再上一年,你有钱供吗?你那个小的不花钱?”大伯母问。
“还不差这千,你别管了。”大伯说。
大伯母看着低头地邹辰,“你怎么想得?”
“爷爷让我读书……”邹辰说。
大伯母不屑的轻嗤一声,“说得你学习多好似的,连一百以内得加减法都做不熟练。写一百字以内的小作文全是错别字带拼音,你堂哥可不是你这样的。”
“我能学好!”邹辰抬起头,倔强地小脸惹得大人们哄笑。
姑父说:“你不是说你小姨夫会给你钱吗?怎么不让他养你。”
“小姨生了小妹妹。”邹辰说。
“是啊,你小姨、小姨夫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,我们也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,你不能自觉点吗?”
邹辰眼里包了泪,他垂下头不想让他们看到,他说:“我爷爷让我读书,我爸爸就要回来了。”
“行!”姑父说:“一年是吧?等这小崽子长大了,我在他身上花得每一分钱都连本带利给我还回来!”
“行行行,我这做姑姑得答应了。”邹姑姑把人从座位上推起来,“我大哥、大嫂难得来一次,你跟我去厨房看看,炒几个可口得菜。”
“辰辰,还不去帮忙?”大伯母催促。
邹辰站起身,他始终记得自己是寄人篱下,这样得活计必须勤快些,不然就要饿肚子,就要挨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