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的人已经进来了,女人面若寒霜,目如鹰隼一般锐利,一眼就注意到了季风的手。应微言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。事后季风的手是怎么拿来给实习生练扎针的,张医生又是怎么清理门户的,侯八一又是怎么被下放到医院的某个科室帮忙抬人的。应微言一概不记得了,回神发现姜谢辞的车已经进到学校。回忆无果,应微言问两个小朋友:“我们走的时候,他们还活着吧。”叶嘉可很严谨且认真地说:“微活。”跟死没什么区别。不作死就不会死啊,应微言心里替三个人上了一炷香,能活着就行了。季风在医院看着一群眼睛亮晶晶的实习生,往被子里缩了缩:“我发誓不出去,你们忙吧。”“刚才来看你的人是谁啊?”有个女生问,“我怎么看有点眼熟呢。”实习生都是一群青春洋溢的大学生,掌握着互联网一手冲浪资料。季风被猪砸的新闻已经流传到医院上下每个角落,实习生昨天一眼就认出季风是前段时间1313白银眼爆火的记者。认识季风的人,没有不认识应微言的。刚才光忙着对付季风了,等他们想起来确认一下来探监的是不是应微言本人,应微言已经走了。只有床头留下的太阳花和几大兜看着就好吃的水果。他们完全没注意到,应微言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更重量级的人物。实习生们迫切想要答案,季风捂着手,眼睛一转有了主意:“你们给我打掩护,我就告诉你们。”两方很快达成协议,并且安排了一个身形和季风很像的小伙子当季风的替身。那小伙是实习生里年纪最小的,表情单纯:“被发现了怎么办。”剩下的人对后果避而不谈,只说不会被发现的不会被发现的。季风那叫一个春风得意,还说得找个人把他搭档也替出来。没等行动,这边轰轰烈烈的动静和被猪砸的当事人名头,让不少人知道这个病房住了一个很有名的记者。有个人找上门,见到这大阵仗在门口驻足好久,最后敲敲门打断了里面的密谋。斯斯文文的男人拎着果篮问记者季风在不在。季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病号服:“你好,我就是,找我有什么事情吗?”见有正事上门,实习生们纷纷撤退,说等会儿再过来。甚至还贴心关上了门。斯斯文文的男人自我介绍完,说想让季风帮自己找一个人。他又是感激又是抱歉地说:“我想找我妻子和女儿的恩人。”季风拿起自己放在床头的纸和笔,让他不用着急慢慢说。昨天起风的时候,家里的保姆见男主人请假在家陪女主人,怕自己家的窗户没关好,就申请了提前回家。本来是小夫妻的二人世界,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,马上就要进预约好的医院了,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。等到风更大的时候,男人的父母还有妻子的父母打电话说已经到车库了,让他下去帮忙那东西。他们刚从另外一个城市赶过来,带了不少东西。本来想着只用耽误下楼上楼的时间,他没多想就下去接人。结果刚到地下车库,就被风和突如其来的停电困在了车库里。电梯停运,消防通道不知道被什么堵住,手机都没有信号,只能拨给110求助,并且说明了家里还有孕妇。但等好不容易获救,帮忙去看家里情况的警察说家里的门开着,里面没人。五个人心都凉了半截。最后警方一通寻找,告知他们有人帮忙把人送到了医院。医生说还好送的及时,没发生的事情医生没多说,但想想就让人后怕。“我妻子说是一个女孩儿把她从十一楼抱到一楼的,还打了120,一路守着她进了待产室。”“那她还记得那个女孩儿的样子吗?”“没有。”男人遗憾地摇摇头,“她当时疼得什么都看不清,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。我让我妈妈问了我们那栋楼的住户,没有人知道。”妻子的描述里,当时一片黑,只能听到外面的风声,她打开门想呼救,却被腹痛击中在地。也不知道疼了多久,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,一个人影拿走她的手机打了120,又给她盖上一条被子,把她打横抱了起来。从没有电的十一楼到一楼。季风的笔尖在纸上快速移动记着什么:“监控——医院的监控能看到吗?”小区停电应该是没有监控了,季风想这里面还有消防通道隐患的问题。“她一直低着头,没看清脸。去接我妻子的医护人员只说她是个很漂亮的女生,眼睛很大,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。”男人苦笑一声,“昨天我们到的时候,她就在门外等着。我们来了之后她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