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微言握紧了奶糖的袋子和伞柄,总觉得嗓子里还有甜丝丝的味道,让她的嗓子发痒,胃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振动。“我也没说什么。”应微言小声说。“嗯。”姜谢辞干脆地承认,“是。”应微言却感觉哪里好像不对,怎么自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,还逼着别人打掩护的感觉。应微言拿着伞回到家,花生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,所以早早在门口等候。见到还在滴水的伞,花生凑上去嗅了嗅,然后抬起了爪子。还好应微言眼疾手快,让伞幸免于难。应微言把伞丢在了小阳台,又关上了阳台门,花生则是隔着玻璃门对伞虎视眈眈。姜谢辞开车回了学校,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喊他。薛定谔撑着一把小花伞冲姜谢辞招手:“姜老师心情不错啊。”姜谢辞笑道:“很明显吗老师。”薛定谔嫌弃地啧了一声:“你当我这几十年饭比你多吃的?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顿饭,我家夫人说要给你接风洗尘。”姜谢辞笑了一下:“随时有空,谢谢老师。”“所以是什么事这么高兴啊?”薛定谔最近可无聊,“小应同学总是忙得不见人影,你说她干什么去了。”虽然课是有来上,但应微言基本每次一下课就跑了,跟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她跑一样。薛定谔叹气:“我这把老骨头,追都追不上。暑假的时候还经常在图书馆看见她,怎么开了学了,反而抓不到了呢。你说这是什么道理。”“哎。”薛定谔上扬起语调意味着他要卖关子,姜谢辞的注意力也因此被拉回来。“谢立那老家伙,又在故弄玄虚你知道吗?”姜谢辞当然知道,章术整天在他耳边念叨,说谢立可能要拍收山之前最后一部作品。大家都抢破了头,老头子却悠闲的晒太阳、养花、钓鱼,一副与世隔绝的状态。当时姜谢辞正在浇植物,说:“谢导一没亲口说自己息影,二没亲口说自己要拍最后一部作品。”章术说:“管他息影、电影、幻影的,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——你能不能别谋害我的发财树了,我怀疑最近我运气不好是不是因为你总拿水淹它。”“不都说遇水则发吗?我看你这树好几天也没人管。”姜谢辞拨了一下树叶子。章术也很想拿下这部不一定存在的电影,抱着发财树,试了一下姜谢辞的态度就作罢了。不过站在边儿上看热闹,给同行提提建议,也让章术白了几根头发。当然,最让章术愁的还是似乎要一心向教学,除了参加参加商务活动,就总是泡在学校的姜谢辞。谢立和薛定谔是南影同届同班同学,只不过毕业后一个当了导演,一个当了老师。多年来一直有联系,偶尔会凑在一起喝喝茶养养花,逢年过节还会打电话挖苦对方几句,可谓是灵魂挚友。“那你说这电影到底存在不存在?别骗我啊,上次跟他打电话,他还跟我说你呢。”薛定谔也不知道确定的结果,但姜谢辞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了一些期待。姜谢辞问他:“你有想推荐的人?”薛定谔说那怎么可能,谢立那货最讨厌熟人推荐,又说你都没演过他的电影,也该找你演一次了。看得出来薛定谔在为了掩饰什么胡诌。因为姜谢辞没跟谢立合作过,以后也没什么可能合作。这点姜谢辞知道,谢立知道,薛定谔和姜谢辞的恩师知道。俩人的观念不合,姜谢辞对武侠世界不感兴趣,谢立则是痛恨姜谢辞身上的演员气。谢立说姜谢辞作为演员太合格了,跟他设计的世界有排斥反应——这话是谢立在公开场合说的,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讨论。大家都在讨论这句话是褒义还是贬义。只有姜谢辞知道,谢立是在陈述事实。作为演员,如果不能进入虚构的世界,就很难相信自己的角色,也很难入戏。都说创作者需要丰富的想象力,演员也是创作角色的人,也不例外。姜谢辞低垂眼睫:“他多拍这一部和少拍这一部也没什么区别。”薛定谔:“怎么可能没区别!”姜谢辞又笑了:“这是他告诉我的原话,你觉得他是想拍还是不想拍。”薛定谔的气焰一下子消了。两个人这时候也刚好走到了办公楼里,薛定谔收起自己的小花伞抖了抖:“算了,他就卖弄去吧。我刚跟他打电话讲让他别害了应小同学。现在网上全是怀疑小应要跟他合作的。”姜谢辞问从什么判断的。薛定谔翻了一个白眼:“还不是那座山雕,仗着自己有部手机,整天在公共领域乱发。刚好转到了小应的微博,那消息都推送给我了。我不得去问问他。”